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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29日星期五

鄭立:我寫的是弱者理論

臉書帖文,〈Chenglap 文章筆記〉
2021年8月26日

不少人都知道我並不是甚麼說話很正面的人,在我描述的世界中,這世界是惡劣的,科技,經濟,強權與武力才是王道,而不是仁義道德感情善念之類。故此,有不少人認為我是強者理論,甚至會有人質疑我也非甚麼強者,何以站在強者的一方。

有些人認為我是 Thomas Hobbes 那一派的,我有看過他的書,不過我並不是先看了他的書才這樣想,看他的書之前我已那樣想。

我想應該不會有多少人看完我的所有文章,我認為要求別人看完,也是不切實際的。不過我有一本書,叫作「窮人經濟學」。我不是寫甚麼富爸爸,或者甚麼有錢之類,我這書明顯不是想吸引那些想要財務自由的中產們的。甚至有些人認為我是主張無產階級革命,共產黨的同類。但看起來我跟共產黨,至少現實存在的共產黨,也不是很對味。

那麼,問我自己,我到底在寫甚麼?我認為,跟大家認知的剛好相反,我寫的並不是強者理論,我寫的是弱者理論。我寫的並不是你要怎樣成為一個強者。我寫的是,你如果是弱者,你應該做甚麼。

而我很小的時候,就得出了結論,那就是生存。

小時候還很流行恐龍,那時候,就讀過一個故事,恐龍的結局是甚麼,是滅亡。然後滅亡之後,卑微的哺乳類動物,就是我們,就成為了這星球的王者。這個故事我想了很多次之後,我永遠在想的是恐龍時代哺乳類在做甚麼?偷吃恐龍吃剩的殘駭?在完全不敵之下左躲右躲?反正能活過大滅絕之後,他們就成為了王者,在最惡劣的環境下,強者會滅亡,生存下去就是勝者,也不再是弱者。

所以我寫的話題,很大部份講的是「生存」,弱本身就不利生存,所以弱者要求的是生存。要學習怎樣去身為弱者也能夠生存下去。而這通常是代表屈服,例如我媽在我小時候就經常叫我去當公務員,可是我先天的性格又非常討厭當公務員(以及非常討厭官僚),可是我又明白弱者窮人當公務員其實是最優解之一時,我就會想,怎樣可以不屈服之下,弱而又能生存。因此,我所謂的,是生存,而盡量不屈服。

而當然這並不是包生仔的,可能最後你還是要屈服,但至少你多一點可能性。我在想,為何我的讀者多了呢?我不是傳媒人,不是文人,不是藝人,但我也發覺真的多了人看我了。我在想,是因為這個時代,我們更驚醒到的是,我們的自我形象不再一樣了。

我相信很多人都曾以為自己是強者,當我們有個好學歷,有社會地位,有份體面的收入,體面的職業,例如律師時,我們總不覺得我們會成為被人用棍打的對象,也不覺得自己會坐牢。而現在這明顯是會的,你讀香港大學法律的大律師,不偷不搶,但明天去坐牢,有甚麼奇怪呢?可是你想想二十年前,有這樣的資歷,坐牢是多麼驚人的事,而今天又多麼的平凡。文字獄這種事你不用看紫釵記,跟封建王朝沒關係,到處都有。

而我們也曾以為,醫學昌明,衛生發達,以前常常看到甚麼大瘟疫,只會覺得是歷史課本裡的東西,或者是非洲第三世界國家才會變成「疫埠」。我們早已離大瘟疫而去,如果看通勝說今年會有瘟疫,我們也會覺得很奇幻。但去到今天,我想沒有人會這樣想,我們現在全世界都是疫埠,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瘟疫之一,甚麼衛生與醫學,發達國家,都敵不過通勝。如果你二十年前說今年會有全球大瘟疫去到全球都禁足,人家只會說你是遊戲或科幻小說的背景設定吧?

我們曾相信人定勝天,特別是八十年代,我就很記得這種思想是壓倒性的,這都過去了,人並不勝天。人類面對大自然就是弱者。

我們並不如自己想像的強,個人而言如是,文明整體而言如是。面對國家我們是弱的,面對人我們是弱的,面對病毒我們是弱的,面對社交媒體我也是弱的,他們隨時可以奪去我們的一切,我們經常就要面對自己是弱的事實。

甚麼大學畢業的甚麼成功人士,我們不過就是一隻隨時可以被病毒奪去性命,被法律變成囚犯,被隨波逐流的輿論當成笑料的弱者,那麼,學會怎樣當一個弱者,就是最有用的學問,因為你經常都會用到,越來越常會用到。這也是我為何總是研究怎樣當弱者,因為我是實用主義者,而我覺得這越來越實用。

當弱者沒甚麼可悲的,因為你終會認識到,這世界上的強者,其實也是弱者。今天你覺得打倒不了的東西,只要是人造的,其實也是弱者。也就是說,他們還是會倒下的。他們會倒下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比你強一點點,使他們沒有辦法像弱者一樣生存,而選擇當一個不完整的強者而滅亡。

那就回到了我說的恐龍故事一樣,這星球曾經的霸主,比我們大幾百倍,在大自然與宇宙面前還是不堪一擊,而我們的祖先比他們更小更弱,他們大概不是強到能抵抗滅絕恐龍的災害,就是能夠承受並生存下來而已。比起否認這世界有多危險,不如承認這世界真的很危險,做足萬全的準備,去增加在這種危險中生還的機會率。我們只要比那些傢伙生存久一點,明天就是我們的。

這也是某些政客常說的「鬥長命」,不過說歸說,做歸做,如果你坐在一個穩定有政府津貼的位置你當然鬥長命,至少經濟上你一定長命,可是如果你要跟別人鬥長命幾十年,不是有政府錢養你的話,自負盈虧可一點都不簡單對嗎?結果很多人就真的像恐龍一樣,靠政府豐厚的資源養大,也因為斷了那些資源而滅亡,能夠生存下來的,反而是一直不靠政府資源的人。因為欠缺這些便宜的營養,他們沒辦法長得很肥美,但是就是比較會生存。這就是我認同的東西。

所以窮人、弱者、庸才、凡夫俗子,這些是我的主題的原因,反而是因為他們是我們的學習對象。能生存的窮人,能生存的弱者,能生存的庸才,他們的智慧,就是弱者生存的智慧。在亂世中生存的弱者學,也就是現今最重要的顯學。或者你會質疑,這種出色的窮人,還算是弱者嗎?能生存下來,不就是強者嗎?那我就重覆我那句,強者就是比較強的弱者而已。

時刻保持覺得自己是弱者的精神,再向從弱者身上學習他們的生存戰略,才是我的主張,成神成聖、財務自由這種事與我無關,降低生存的門檻才是我有興趣的事情。

鄭立:《窮爸爸富爸爸》書評

臉書帖文,〈Chenglap 文章筆記〉
2024年2月29日
[老殘遊戲#28] 把階級上流稱之為「財務自由」

那年我二十多歲,沒記錯的話,有一次在葵芳的佛教善德中學代課。然後在圖書館裡,發現了那本那時代很有名的讀物「富爸爸與窮爸爸」,既然那麼有名又不用錢,當然是拿來看看,才發覺那本書跟我其實關係不大。

因為階級不對,那本書是用來改變中產階級普遍對財務上的錯誤觀念的... 而我根本就沒有這些錯誤的財務觀念,甚至說我根本沒有甚麼財務觀念,因為我不是中產階級而是無產階級。對我來說經濟問題就是明天有沒有飯吃的問題,而不是「買到甚麼房子」,「何時退休」,「財富自由」這種問題。這種書無產階級看是沒有意義的,因為裡面的東西離你太遠。

這本書的影響力非常的大,他普及了一個詞語,叫作「財富自由」。去到今天我遇上比我年輕十年十幾年的年輕人們,不少都在談這個詞語,都在追求財富自由。他們可能都不知道富爸爸窮爸爸這本書了,但是「財富自由」這個口號大概是資本主義世界的阿彌陀佛或者反清復明,可以永遠的流傳下。

事實上我也建議如果我讀者中有比較年輕的,沒看過的,就去看一下,去圖書館借就行了,不是叫你信,而是叫你去看。裡面有些概念是很正確的,比方說「資產是生錢的東西,負債是花錢的東西」就是一個了不起簡潔高明解釋;窮人只有支出,中產階級的投資卻多是買下以為是資產的負債,這也是很好的警剔。

作者推崇的致富手段,是投資地產,憑著能夠每年取得租金收入的套利交易,累積財富。這個模式其實很傳統,自古以來的地主都是這樣致富的,傳統到大家都知道有土斯有財。他的書之所以爆紅,其中一個原因是碰上了投資地產最風光的時期,但之後也有這種投資法不靈光甚至地產泡沫爆破的時候。

不過實際上那個作者是靠賣桌遊與課程(而且是以直銷的方式)賺錢的,所以他致富的方式和他書中所說的方式其實不一樣。事實上,羅伯特清崎這個人最出色的貢獻,與其說是那本書,不如說是他設計的那個叫作「現金流」的桌遊。

「現金流」這遊戲最出色的地方,他他發明了「老鼠圈」這觀念。

他把板圖分為兩個賽道,有如把人生分為兩個部份,一個是老鼠圈,那是財務自由之前的圈,在裡面你需要不斷的工作,而且無法勝出遊戲,而目標就是走到了外面那個圈,那就是財務自由之後的圈,在哪裡你才能夠追求你的人生目標贏得遊戲。圈內與圈外不僅運作方式也不一樣,會遇到的事情不一樣,得到的機會也不一樣,你要做到非工資收入,也就是不靠你勞動的收入,也能夠去到某個水準也就是「不工作也有收入」,你才能夠叫作財富自由。才能夠走到外面的圈去,享受各種更好的東西。其中也有一些小設計,例如在這遊戲中,投資地產才是脫離老鼠圈的最好方式,股票及其他東西都不是。

我對於這個部份的欣賞,是隨著年紀而增加的,對社會體會越深,我就越覺得這遊戲這個設計表達了很多訊息。

其實所謂的「老鼠圈」以及外面的那個圈,或者財務自由這個詞語,都是他發明出來的新瓶,可是裡面的實際是舊酒。那就是階級,實際上這是一個模擬一個人從勞動階級,去到中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的遊戲。

老鼠圈裡的就是勞動階級,或者是自以為中產的勞動階級。不論他們有車子,有房子,或者是覺得自己有點錢,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必須要繼續工作,他工作不是因為喜歡工作而是不工作的話一切都不能維持下去。如果你還是非工作不可,那麼你就算有一輛很好看的車,你本質上還是跟其他勞動者沒分別的,或者你是個比較體面的勞動者吧。

而走向外面的過程,就是走向中產,最後在階級上流至你可以選擇不工作,靠著你在社會擁有的權利,你的生活水準也不再下降了,你就成功提升到下一個階級去。一個小資產階級,注意看是「小資產階級」,小地主,跟那些真的有錢的資產階級,Old Money 相比,你還是甚麼都不是,你就只是真的不需要工作可以天天享樂。

正如我有些朋友很有錢,是科技新貴;我另外的朋友,也很有錢,不過他是權貴家族的成員;他知道我認識前面的朋友後,告訴我,在他們眼中,那個人只是一個不入流從有錢人手中拿到一點零頭的小賊而已。階級這種事的深度、廣度,遠遠不是我們勞動者一開始能看到的。你以為很有錢的人,其實在整個社會金字塔中,也只是比你好一點的邊緣而已。

自古以來社會就是這樣結構的,得益者生活水準的維持是必然的,工作並非必要,在自己想工作時才工作,中下層的人則被迫工作。由古羅馬時代,去到中世紀中國的地主,去到邱吉爾,他們都是如此。之所以以前沒有「財務自由」一詞,是因為在以前就直接叫作階級,叫作食邑,叫作封地,資本主義的美國,我們再也不提這種封建時代的階級,但不提他,他還是存在的,只是我們稱之為「實現財富自由」。

但這個遊戲最出色的地方,不僅是把不同階級的路分成兩個圈,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圈會遇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在外圈的一切東西都是更好的,因為他們能取得更好的資訊,有更好的賺錢機會。結果在外圈的人,雖然不工作,但財富卻會更快的拋離老鼠圈的人。現金流其實是個不公平的遊戲,因為運氣好的人,很快就會跑出去,然後後面的人基本上追不上。

但從來這遊戲就不是想告訴你世界是公平的,他本來就想告訴你世界不僅不公平,而且這種不公平更是系統性的擴大,而你需要的就只是怎樣早日理解這個系統並成為得益者。這世界需要的不是公平,而是對你有利的不公平。況且現金流這遊戲已經很公平了,至少起點大家是差不多的,現實可沒這回事。

當我理解到現實社會也是如此運作的時候,我對這遊戲的評價才逐漸提高。

但我想到的是,作者之所以能設計出這樣的遊戲,跟他的形象恐怕是剛好相反的,並不是因為他看起來是個有錢人,相反,他應該長期的在財務上困境過,吃過不少苦頭,感嘆過不同階級之間處境的巨大差異,才弄出這遊戲。也就是說,作者並不是在外圈教你怎樣走到圈外,他自己就是一個在老鼠圈的人,望著那個外面的圈,而描寫出來的東西。

所以他前面的東西很精妙,後面的部份就有點不太有料了,恐怕他真正理解的並不是富人,而是窮人,以及各種沒有成功向上流的中產。所以他講投資的東西,基本上你沒有甚麼學習的價值。因此他對於上層的,還是靠接觸到的資訊拼湊,再補上一些想像。也不是真的「財務自由」之後的全貌,不過他推銷的對象,以及會對他的書很有興趣的人,本來就只是想要能夠過一個看起來能夠安心不工作享樂生活的勞動階層而已。

至於會不會有財務自由這回事呢?有時我是覺得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因為擁有一些資產,不用工作也能夠有收入,就覺得能夠永享天福,這個想法對我來說是不健康的。古代的貴族們,統領自己的土地是不用下田勞動的,但貴族要做的事情卻是練武,因為他們雖然不勞動,但是這些「被動收入」也就是土地,誰都想要,你不自己保護它,就會有外敵將其奪走,或者被別人謀奪。而且天災,或者土地上的人民活得不好,可能都會引起革命,終結貴族擁有土地這件事。所以領主也需要讓土地上的人民過得好,或者至少不能太差,推遲亂世的發生。

因此有錢人並非真的沒有工作,沒有責任,他們的責任只是由解決自己生計,變成要為更長遠,全體,社會的角度去想。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社會出了問題,已建成的「財務自由」也會因此崩潰。或者香港是個好例子,多少中產在過去二三十年屢積了那麼多,卻在這幾年間要想放棄一切去移民的事情。

現代社會跟封建社會不同之處,或者貴族與財務自由不同之處,在於封建社會階級,土地,義務的連結這些事情,反而是比較明確的:你是土地的領主,你要保護你的土地。而現代社會中,都是社會的得益者,卻不太清楚這些連結,一堆人是地主,是得益者,有被動收入,可是他們卻想像不到這些東西跟這個社會整體的榮達有甚麼關係,覺得其他人的事情關我甚麼事?我已財富自由我可以天天享樂,而社會發生的別的事情跟我無關,人們無法聯想到自己所得的一切,就是源自勞動者們的貢獻,因為有底層才能夠有中上層,底層崩壞,租稅又從何而出?

比方說像香港這種地方,房價開始跌了,然後大家會想到的問題,可能是 call loan,可能是要救市,就是沒想到最基礎的問題是:基層負擔不起租金已經很久、很久了;無限制的加租也把實業壓迫了很久,是長期對底層的削弱與搾取,最終導致了地基受不住而崩塌;當這個地基崩塌時,你在上面做些甚麼都不能解決問題,你底下的人就是交不起租,再用甚麼各種買空賣空的財技,也是事倍功半的。

可是很多人再也無法理解,底層與他們中上層收益的關係。在香港,我遇過很多人直接跟我說「香港本來就有兩個經濟,上層經濟跟底層經濟毫無關係」。是的,上面的各種證券買賣金融債放款,跟下面那個人做完一天工作沒地方休息只能睡麥當勞,看似真的沒有關係。但實際上就是有。只是一整個圈的人都不會,也不可能再有這想法,而他們會玩到最後,在歷史為人類留下另一個教訓。

但對於個人而言,人生只需要走到外圈就好了,而外圈的一切,都是享樂,也可以忘了老鼠圈的一切,只是如果每一個人都在外圈了,這個社會就要崩塌。

2024年3月9日星期六

鄭立:人類世界要贏,地產霸權必須死

約2015年2月23日


按:原文發佈在台灣PTT討論區,連結已失效。今從香港高登討論區緝出

https://www.ptt.cc/bbs/Gossiping/M.1424584775.A.AEE.html


當一個人做對社會有益的事情,例如研發科技、贈醫施藥、務實勞動、探險創新、保存文化,這些行為的收入大部份都拿去交租了。而擁有土地和房產的人,則甚麼都沒做,也不願冒險,卻擁有比工作更多的收入。


那一代又一代之後,大家看在眼裡,心裡也很清楚:與其對社會有貢獻,不如找辦法得到資產。父蔭是無法選擇的。但自己能做的是甚麼?


例如不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改追求有錢;不務實工作,改為爭權奪位;在家庭裡則爭奪遺產;在商場上則想辦法兼拼騙取別人的土地資產;在經營上只能追求壓低人事成本。


總之,就是不包括做對社會有用的事情。


研究技術、創造、開發、勞動、冒險犯難,這些對社會有用的事情,都難以協助改善生活。改善自己和改善社會兩件事起了衝突。


這樣的社會怎能不墮落呢?創造財富的人不會改善生活,繼承資產的人則隨意揮霍,即使他一事無成、不事生產。再壞一點的話,就是他們自以為贏在人生起跑線,把繼承財富當成人生成就,甚至堂而皇之說這就是道德的,面對別人的質難,轉而鄙視和貶低窮人,說他們都是在妒忌,說他們都是不道德的,去令自己心裡好過。


有一個說法,要怎樣令一個人變成廢人?答案是,僱用他去做很簡單的工作,例如倒茶。用盡他的時間,再給他很高的收入。這樣的工作做五年,把他裁掉,他就會變成一個只會倒茶的廢人了。


同樣道理,長期依賴地產和租金收入的人,若對社會沒有主動的責任感,慢慢就失去了工作的能力,你不能期望他們學會寫出一個軟體,不能期望他們會研究最新的科學理論,不能期望他們會多學幾種語文、觀察適應國際的市場,因為他們不需要,也能活得肥肥白白,變得自私自利、麻木遲鈍。掌握資源的人不創造,創造的人沒資源。


這樣的事情在人類社會,都發生過至少上千次了,每個文明的衰落和腐敗都是這樣的。有些社會有走過去,例如鄉民常常說要移民去的那些國家,例如德國、日本,他們都是經歷過房地產繁榮期,但他們自知這樣會令自己腐敗,便把泡沫主動戳破,使靠地產致富這件事成為泡影。